李小克‧Ears hear HERE！！

在Grand Hyatt吃飯的時候，天秤座男孩挨著我坐。


『接待所，妳幫我找了嗎？』

「找了，可是那是私人的接待所，我朋友他們拿不到電話…」

『誰幫妳找的？』

「好朋友。」

『怎樣的好朋友？』

「你在問什麼啊你！」

我有點不高興，他邪邪地在笑，那是大家都知道他的一貫笑容。

「你叫他們幫你找，是不是會比較快？」我指了指他的助理。

『妳不幫我找了？』他捏了捏我的後頸。

我掰開他的手，「他們應該比我更有辦法吧？」我想我說的是實話。

然後，我們就都沒再說話。



吃完飯，晚些時候，大夥都還要到射手座女人開的lounge bar開會，會議勢必冗長繁瑣，天秤座男孩很貼心地擅自決定，要大家都先回去換輕便的衣服，再來出席會議比較好。

我鼻音很重，打了針、吊了點滴、吃了感冒藥也沒有比較好，醫生說是急性咽喉炎，可能是水土不服，所以才會腸胃炎跟發燒都接著來，整個人都快虛脫了。

為了工作，五天沒睡覺，突破極限了，但是我的精神卻出奇地好，只是大家都知道，還是不要讓我開車比較安全。

天秤座男孩說要開車送我回去，我婉拒，因為大家都在，這樣單獨行動還真是好奇怪。天秤座男孩很堅持非要親自送我回去不可，似乎是推不掉了。獅子座男人說他可以自己開車，叫我就乖乖給天秤座男孩送一程吧！

工作太忙，我都還沒有機會好好地到處閒晃。只是每天到處開會，我必須用solio來代步，但是我還真不習慣英式的交通設備，左是右，右是左的，駕駛座相反，常常讓我在路邊停好久，想到底要走哪邊，不過間接地也讓我看仔細了香港的大街小巷。對於香港的街道，每個名字聽起來都很美妙，軒尼詩道、告士打道...

我看著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，我突然想念起台北，「我每次從North Point開車經過銅鑼灣再到灣仔的時候，我都會很用力地認路。」

『撘電車學得比較快。』天秤座男孩用很生澀的普通話跟我說。

「你覺得我們的工作性質，適合撘大眾運輸工具嗎？」我想他要我撘電車是在跟我開玩笑。


天秤座男孩咧嘴笑，我們沉默半晌，然後他說...

『我挺喜歡妳的。』

我有點錯愕，也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，我笑裝沒聽到。

我總是這樣，當我措手不及的時候，我會笑，用笑來掩飾我的緊張，我不喜歡讓人看見我的不安。


天秤座男孩很大方、很自負，他似乎是無所謂。

『妳喜歡我吧？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歡我。』
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普通話會的大字沒幾個，所以他會用這麼誇張的語法說，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歡他！


紅燈。

「我不喜歡男生。」我是說真的。

天秤座男孩很用力地踩煞車，停，瞪大了眼，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話。

『So... You are lesbian!? 』

「怎麼可能！我是說我不喜歡男生，我喜歡男人。」

『Well, I got it. 妳喜歡年紀大的。』


我久久吐不出一句話，不知道我的自律神經還可以控制我的理智多久！我什麼都不怕，就怕對方聽不懂我的話，還要曲解我的意思！

到了我住的地方的樓下。

「你在車上等我一下，我換好衣服就下來。」

『可是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會耶！』他邊說話邊往地下停車場開去，我看了看他，他似乎也沒打算就停在路邊，好吧！

在電梯裡面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很尷尬。

天秤座男孩想盡辦法找話題，『妳廣東話學太慢了。』

「太忙了好不好，老師也沒時間幫我上課，而且你們都愛用普通話跟我溝通。」

『說太快，妳又聽不懂！』

「那你怪我學的慢？」

天秤座男孩摸摸我的頭，嫌我刁鑽。



這兒就這麼大，天秤座男孩坐在客廳轉著電視，我鑽進房間，心裡有點亂七八糟的。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獅子座男人會要我就乖乖給天秤座男孩載了！

哥說我的桃花要盛開到年底，尤其這陣子最是開花結果茂盛期，可是我的感覺怎麼這麼地不好？天秤座男孩是很討人喜歡，可是我不認為我對他的喜歡有多過於朋友，我對他的喜歡就單純只是朋友而已，甚至可能只是把他當個工作夥伴，要不是工作上的接觸，其實我覺得我們連認識的可能性都沒有。

晚上比較冷，我換上polo的黑毛衣，就後悔了，因為我想起天秤座男孩的身上也穿著同樣牌子、同樣款式、不同顏色的毛衣。

我又關上房門，煩死了，冬天的衣服也沒帶幾件，誰知道天氣會冷得這麼快？而且我還笨到會生病！我換上運動外套，然後把頭髮紮起來。

我開房間門時，看見他坐在餐桌前看我的notebook。

他上下打量我，『我第一次看到妳的時候，妳也綁著馬尾巴，年紀看起來好小好小，我那時候還覺得妳是個毛頭小助理。』

「亂動別人東西很沒禮貌！」我蓋上我的notebook。

他識相地穿上他的外套，『聽說妳很喜歡寫，搞不好以後我會死在妳的筆下。』

「你想太多了，讓你死還輪不到我寫。而且你不是說全世界都喜歡你，我讓你死，那豈不是對不起全世界了！」

『如果妳讓我死，算不算對不起妳自己？』

「你在說什麼啊你？」

其實我知道他在說什麼，天秤座男孩這點很厲害，他總是會用我說過的話來試探我。我搖搖頭，不想繼續他的話題。

『妳喜歡貓還是狗？』

「都不喜歡。」因為我沒辦法養，我也不想養，所以我就不會有興趣。

『非得選一個！』

「我喜歡蝴蝶。」


我有點不耐煩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我腦子裡出現一些天秤座男孩在螢光幕前的畫面，他真的擁有一張很漂亮的臉，用漂亮這兩個字還真不為過，討人喜歡的外型是可以包裝出來的，但討人喜歡的個性，就不一定了。

又是紅燈，他點了他的煙，我不知道他會抽煙。

我翻了翻我的包包，我找不著我的煙，我像洩了氣的皮球，我只抽涼煙的，唉。天秤座男孩要我打開我前面的置物櫃，我看到我最愛的CAPRI。


「哈，你怎麼知道？」我拍了拍他的手臂。

『撿到的…』他笑，然後說，『妳知道嗎？妳像貓。』

「你助理跟我說過，我哥他們也這樣說。」

『妳的眼神像貓，灰色眼睛，態度也像貓，只有妳主動親近人的道理，沒有人可以親近妳。』他把我左手邊的窗戶打開，『人如果主動親近妳，只有受傷的份。』

我不可置否。

天秤座男孩問我，『妳有男朋友吧？』

「Wrong answer!! 但是…我有喜歡的人。」

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？』

「聽得懂我說話的男人，很聰明的男人，可是老是說自己很笨。」


天秤座男孩趁勝追擊，『那，妳喜歡的“男人”喜歡妳嗎？』

「I don’t care.」

『哈，if you DO NOT care, 那算哪門子的喜歡？』
他刻意大聲了DO NOT。

我呼了一口氣，我真的開始討厭眼前這個天秤座男孩了。男孩終究是男孩，多年以後也不一定會是男人。



King's Road, North Point, 看著人來人往，我突然很想我喜歡的那個處女座男人。

我曾經告訴過一個雙子座男孩，我跟處女座男人的事，我告訴他，我想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處女座男人。但雙子座男孩說他覺得我一定不夠喜歡處女座男人，才沒辦法拋棄一切毫不猶豫跟處女座男人在一起，我不是三歲，我怎樣可以不顧一切？


我好想好想好想那個處女座男人。
甚至異想天開希望在這裡可以突然看到處女座男人的身影。我還很努力地尋找看看有沒有跟處女座男人很像的身影！笨得要死！


我在哪裡？我在這裡。

這裡是哪裡？
這裡是香港，這裡不是台北。
這裡是北角，這裡不是東區。
這裡是英皇道，這裡不是敦化南路。


你知道男人會愛上怎樣的女人嗎？
男人，通常會愛上跟自己很雷同的女人。


聽說上帝當初做出亞當之後，用亞當的第七根肋骨做出夏娃，女人是男人身上的那根肋骨做出來的，所以男人會愛上有自己感覺的女人。而相對的，女人會愛上跟自己身上同樣氣味的男人。


我們是同一種人嗎？我想念的處女座男人。
我可以想像到你的臉、你的表情、你的語氣，
ｗｅ‘ｌｌ　ｓｅｅ
ａｎｄ
ｌｅｔ‘ｓ　ｓｅ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