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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好到不像話,我捻熄悠閒下午的第七根煙,終於接到哥哥瓊斯的電話。我起身把電視調到靜音,哥即便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,音量也不會提高一點點,每次我都得把耳朵放大很多才聽得見他講話。


『等等陪我去晃晃。』電話那頭除了邀約還有命令。

「嗚哇∼∼我好累喔!」我伸了個大懶腰,不情願地離開軟不隆冬的沙發。


『妳最好是好累啦!我給妳半小時,等等我在加州門口等妳!』


我哥瓊斯總是這樣,每次都自己約好時間地點,然後命令我準時到就對了,不過他是我眾多朋友群裡面有這樣特權亂使用,我還是會甩他的,其他人要是膽敢這麼任性妄為,大概就只會落得苦等的命。也不想想今天是人家的假期,我可是讓我的臉在好好呼吸,一點妝都沒上!話說回來,我總覺得女孩子真的應該要交幾個不是女孩兒的死gay姊妹淘,因為他們會以男人的眼光、女人的靈魂真心地告訴妳,妳是真漂亮還是假漂亮!並且不時地幫妳遞補最新的時尚資訊、最新流行!


比如,跟我哥他們出門,最好是乖乖地把自己打扮得有質感一點,眼睛深邃的,就把煙醺妝醺到迷死人;嘴巴性感的,該有的唇彩要隨身攜帶著;裸背最美麗的,要露之前一定要記得上晶瑩剔透霜;他們眼裡,女孩們該注意到的地方,都該注意到,不然會被嫌棄死!


哥哥瓊斯雖然是眾多哥哥中,個性最好,嘴巴最不壞的,但是,他本身就是個萬人迷發電廠,走在他身邊,要是不刻意放大自己的優點,很快路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。總之呢?我還是堅持把自己上了美美的妝才跟哥哥見面。

『吼∼妳也太久了吧?』見到我的時候,免不了一頓唸。

我眨眨上了Tony&Tina咖啡色眼影的大眼睛,「這樣跟你逛街,才可以釣到超級大帥哥!」

『最好是!』瓊斯很用力地拍了我的頭。

瓊斯對於我以貌取人一事,老很不以為意,他總告誡我,「外貌協會」的會員通常會不得善終,又更何況我是協會會長。疏不知哥哥敢這麼唱高調地對我教誨,還不是因為他自己本身條件就好得不得了,另外,他的情人也是出了名的好看!



雖然是走在東區大街,處處充滿「妖氣」,但過馬路的時候,瓊斯還是牽了我的手,真是要死了!這樣可是會壞了兄妹倆的行情,但我沒有把他放開,反而也牽的更緊。

我的手,只給我喜歡的人牽。有時跟Kate逛街,我也會突然牽牽她的手,在我的感覺裡面,牽手是一種感情的交流,即便是對女性的好朋友。

瓊斯剛剛去當兵的時候,那時候我還真不勇敢,有時候晚上睡覺前都會偷哭,雖然哥哥放假都會找我,但是剛開始的那陣子,就覺得跟他在不一樣的天空下,讓我好恐懼。但後來幾次碰面,一直到我開始忙碌工作,我才發現,我知道為什麼後來我沒那麼害怕了,因為我知道哥不管在哪裡,一定會想到我,因為他真的把我當他寶貝的親妹妹看待,我不用擔心會失去他,就像他不會失去我一樣。

這幾年要追我的,或我要追的,都必須要接受我有這樣只愛王子的王子哥哥們,有些男人甚至瞎到跟我吵,那些都只是乾哥哥,何必那麼在意?要當我的男人,就千萬別拿自己跟我的哥哥們做比較,不然只會自找罪受,不會比較快樂。哥哥跟情人的地位,都是重要而無法比較的。有些男孩子本質上就是異性戀,他們對同性戀不但懼怕還多了歧視,這讓我很不能接受,自以為異性戀就了不起,還不是在外搞七捻三的,得了一身風流病。

瓊斯問起了我的工作,他從芬妮姊姊那邊隱約知道我編劇工作的忙碌,常常連續好幾天沒休息沒睡覺,瓊斯問我真的有這麼喜歡我的工作嗎?

提到我的忙碌工作,我就停不了,拉哩拉雜地告訴瓊斯,我現在跟製作人、導演、大小明星……相處的情形。

「我決定這兩三年寫偶像劇、八點檔,之後我想寫電影,以後看要去法國上導演課呢?還是回紐約學設計!哥,而且喔,等你退伍回來,我想我應該小有成就了吧?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分享一切了!」

哥看我一直說一直說,他的眼裡只有笑,我納悶他都不講話。

『妹妹啊,妳覺得……妳有沒有長大?』

「我?」我很用力地點點頭,「雖然我不敢說我已經是百分百的大人了,但我想我現在成熟很多!」


『那後來為什麼《嗑愛情》不寫了?』

我沒想到瓊斯還記得《嗑愛情》,那是我過去那段時間的一個紀錄,我那時候天天玩瘋了,還會寫日記,想想也蠻猛的,但是《嗑愛情》,我寫到第二十篇,我就沒在寫下去了。而且明明我才寫到毛怪剛剛引領我進入糜爛世界而已。


「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寫Keni……」好,我第一次坦白我心裡面的懦弱。


Keni是我當時一個我最看重的朋友,而且移情作用,Keni長得跟我學長Chris一模一樣,我第一次看到Keni的時候,眼淚還在眼框裡打轉。我用盡力氣對他好,任他在我面前對我予取予求我的關愛,因為他在我面前總是表現得很脆弱,他看起來很需要我,但最後事實的真相,一切都是他在騙我的,過程中很多人都告誡我,他真的是一個壞人─是壞人,不是壞男人,壞人,真的不能當朋友的壞人,當時我還覺得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善良可愛的人是壞人,哥哥姊姊他們一定都瘋了,任誰也沒想到,瘋的人是我,而哥哥姊姊他們當初會這麼告誡我,是因為自己都是過來人!

所以當我被Keni徹底傷害之後,我有一段時間連寫作都放棄,於是《嗑愛情》就停擺了。


我唯一好奇的是,瓊斯從來也沒跟Keni保持過距離,但是哥一點傷也沒有,我還真看不出瓊斯會是那種老奸巨猾的人。


『我覺得妳只要跳出來他那個圈圈,妳就會明白一切。妳仔細想想以前那些被他騙的人,其實都是對他有所圖的;反言之,那些他去騙的,也都是他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麼,對吧?而他,只是利用了妳對他的心軟,在妳面前表現出他處處都受傷的樣子,取得妳的信任。』

我心裡還是重重地揪了一下,「你一開始就不相信他囉?」


『我相信他說的那些!我相信他是可憐的,但我不可憐他!』

「對,我那時候就是因為可憐他……」

『想開點沒?哀唷,拜託啦,妳《嗑愛情》繼續寫啦,那是我們那時候的一段紀錄耶!』

「那改天給你看手稿……哈哈,還有你在惊的時候,亂寫的字,超瞎的!」


『這一路看妳走過來,我還真的覺得妳長大不少……』

「哪有?那你有沒有?」自己說自己長大沒關係,哥哥說我有點不好意思。


『成熟有沒有,我不敢說,我只能說我一直在學習,學習每一個人,學習妳的優點,每一個朋友的優點,這樣才可以讓我更強更好;而且,我也不會忘記自己的過人之處,做自己很重要!』

「哥,你以後想幹嘛?」我很認真地想要知道這個問題。


『妳覺得呢?我當彩妝師好不好?』哥給我他慣有的迷人笑容。

「好哇,當然好,這樣以後我們就有錢可以大家賺了!我不是說了,那時候我應該小有成就了,你去好好學彩妝,我就可以指派你為我們劇組的御用彩妝師啊!」

『對啊,我沒忘記妳說過的〝名揚四海〞!我以前都會想,妳這傢伙的口氣也太大了,但現在我突然發現,妳好像一點也沒忘記過!』


「是啊,我不但從來沒忘記過〝名揚四海〞,我沒也忘記過〝一把鑰匙的約定〞!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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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laire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