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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三個禮拜前，有天早上。
鈴……鈴……鈴……
「該死的！」我內心忍不住暗幹了起來。
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知道最近我被個四十集的案子追殺，對於一個整夜沒睡SOHO族來說，現在絕對是正好眠的時候，天殺的哪個不要命的剛好打電話來？說真的，通常在睡滿八小時之後，我真的不是個有起床氣的人。
「喂！！！」我很不高興。
『喂～～嗚～～妳……嗚～～』
電話那頭傳來傷心又帶點詭異的啜泣聲，我非常肯定中元節已經過去，也很清楚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八九點，在拉開窗簾確定外頭真的是個艷陽天之後，我起身，態度轉溫柔回應電話那頭的哭泣的小雀斑。
「呃，妳怎麼了？」
『妳在家嗎？我可以去找妳嗎？』
「現在？今天？我下午要開會耶…」我是真的要開會，不是在敷衍那頭的淚人兒。
『那我怎麼辦？嗚……』小雀斑扯開嗓子大哭。
哎呀，這要我怎麼做呢？「欸，我晚點打給妳，我先打個電話到公司去。」
終於在千拜託、萬拜託執行製作之後，他勉強答應讓我用天母朱里兒蛋糕的巧克力奶油捲換一天的休假，他會幫我跟老闆扯個我偏頭痛又犯了的小謊─老闆可是看過我頭痛到開不了口說話的樣子。
我刷著牙，回了電話給小雀斑，「下午來找我吧，我在家等妳。」
『嗚……真的喔？嗚嗚……好。』小雀斑邊哭也不忘記跟我說謝謝，但後來又附帶：『去找妳之前，我要先去看醫生。』
我邊照鏡子邊歪頭想，看醫生？不會吧？別又是因為懷孕這回事……小雀斑哭成這樣應該不是因為懷孕這回事吧？不對啊！小雀斑很少會這麼歇斯底里的啊，那她哭成這樣還真的是因為她懷孕了啊！
啊～～我愈想愈擔心，不要給我趕上九月墮胎潮喔！於是我在家裡坐立難安了起來，看書沒翻幾頁，我就放棄。電視從MTV台看到新聞台、甚至轉到動物星球頻道，看斑馬生產。
兩個小時過去了。
我家除了電視聲、我的呼吸聲，還有因為早上水喝太多而不斷上廁所的馬桶沖水聲，我家的電話、我的手機，一次也沒再響過…呃，有響過一次，我執行製作打來告訴我我老闆要我好好休息，讓我很抱歉的電話。
我納悶地再度撥了電話給小雀斑，她似乎是走在大馬路上，人多可就不能再哭了，她鎮定地告訴我，她正在要去看醫生的路上。
失戀萬歲啊，我能說什麼呢？於是我繼續看著重播的「六人行」。
三個小時又過去了，小雀斑傳了個短訊告訴我：『好慘！醫院門口人超多的，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……』
醫院門口人超多的？希望她不是真的去看婦產科才好。不過看病碰到人很多的事兒，我也不是沒遇過。以前男友有嚴重的過敏症狀，只要一到春天或秋天換季時，他就會全身長滿蕁麻疹、奇癢無比，聽說師大路上有間超有名的黃皮膚科，看診的人多到號碼排到一千多號，醫生眼睛始終都紅紅的，聽說是因為常徹夜未睡替人看病的結果，為了根治男友的皮膚病，那時我愛他，我曾經陪他一起排隊等到半夜。
加上我回憶過去的那短短六分鐘，現在又過了四個小時，我家電鈴應該要響卻沒有響。我有一點點失去我過人的耐性，我再次撥了電話給小雀斑。
『欸，因為那個…我要先去找我前男友…然後，我才要…去看醫生，可能……我不知道我幾點可以去找妳…』
「靠！妳會不會太誇張了？妳把我的時間當什麼啊？」我很少對好友發脾氣的，但我真的很討厭等人，要我浪費了大半個早上在「等」，根本把我當神經病。
沒等她說完『對不起！』，我就啪地掛上電話，她也很識相地消失一段時間，因為她還算是瞭解我，事情過了，我就會算了，但前提是─給我一點時間。
兩個禮拜過去了，我在小雀斑寫了長長的一封道歉信之後，還是在昨天撥了電話給她，邀她一起吃個午飯，不過她還是沒改「慢慢來」的習慣，於是我們共進了晚餐。
誰叫我的麻辣鍋partner情侶檔剛好去檳城度蜜月，我最常窩在一起的幾個獅子座女人都是鳥胃，而愛我的一狗票男人不擅吃辣，我愛的男人還沒找到，所以我只好拖著小雀斑跟我去吃麻辣鍋，所幸這女人比我還會吃！
小雀斑涮了肉夾到我碗裡，『那天真的很對不起！因為我那時候真的很難過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妳，因為我知道妳一定會給我一些很好的建議。』
我聳聳肩，我真的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，我就變成姊妹淘裡面的「李老師」，每個人遇到各種大小愛情疑難雜症，都會到「李老師」這裡看診諮詢，無論何時何地，只要一通電話，李老師絕對能為大家解答﹝喔，msn上也可以﹞。或許只是因為我是旁觀者吧，事情比較能看到問題的癥結。
「那這次是什麼事，讓妳有種叫我等妳那麼久？」我想她是要說一段很長的話，於是放下筷子，喝喝水，點了我的莎邦妮涼煙。
『妳什麼時候會抽煙的？！』小雀斑一臉驚訝，看我沒打算回答她，她繼續她的，『還不就是因為我之前男朋友B，我跟他分手幾個月之後，他女朋友A小姐突然打給我，跟我說，她跟B常常因為我吵架，B老跟她說我比她溫柔太多了。』
「我認識妳的時候，我就會抽煙了，只是那時候的男朋友只准自己抽，不准自己的女人抽。」我沒說我抽煙還是為了通鼻塞，「所以，妳那時候是讓那A小姐給弄哭的囉？」
『不完全是…』小雀斑動手剝蝦，『妳知道嗎？A小姐是我跟B分手的第三者，只是我到後來才知道，A小姐跟B其實是網友，然後B那時候還腳踏兩條船，B騙她說我跟他之間有很多的問題。那時候我跟B鬧分手，是因為A小姐常盜用B的信箱寫信給我，挑撥我們。她還利用他研究室的帳號，假裝是B，跟我和我妹妹在網路上聊天…之類的。』
「咳咳…」我被煙給嗆到，「駭客任務？演電影就對了…」我也寫過幾部戲，現在聽的這齣最扯，「那A小姐現在又來找妳幹嘛？」
『她跟我說，因為她跟B太常吵架，B還愛著我，所以她決定要退出，不再從中阻止我跟B的戀情。』
「妳相信了？」
『我不知道A小姐說的是不是在騙我，所以我打給了B。』
「所以，妳還是相信了A小姐的鬼話。」
『B在電話那頭仍舊是冷淡，根本不像A小姐說的什麼他還愛我之類的。他也知道A小姐常常不斷來騷擾我，但是他連句道歉都沒跟我說。』
「他幹嘛跟妳講？妳根本就不用理A小姐那個神經病吧…」
『但是，我真的很想知道B他是不是還愛我啊！』小雀斑激動了起來，旁桌的人都往這邊看著我，嘿，我可沒在欺負她，我是在聽她訴苦耶！
「如果他真的還愛妳，他自然會不要臉地回來找妳，根本不用妳去找他。」我相信這是不變的愛情道理，「就像因為妳還是愛著他，所以妳才會主動打那通電話給他。」
不知道是不是對象的問題，嗜吃麻辣鍋的我，今天動筷子的次數少了很多，我點了第二支煙。
『妳的意思是，我被他們兩個玩了？』
我不可置否，「或許這是A小姐的一些小手段吧，或許B真的常跟她說妳很溫柔之類的話，她對妳心生忌妒，於是想把妳在B心裡最後一點點的好感都給破壞掉，所以才唆使妳打電話煩Mr. B囉。」
『我是真的不懂！他怎麼能選一個比我醜、比我矮、比我胖，什麼都不如我的女人呢？』小雀斑塞了一大口鴨血到嘴裡，還痛快地喝了滿是辣油的辣湯，我看傻了眼，她真的很受傷。
『被他們搞得煩死了的那幾天，我看日劇都會罵，最好有這麼浪漫的事情啦！天底下的男人根本就都不是東西啊！我恨不得他們全都死了算了！』小雀斑把她最喜歡的豬血糕跟我分享，她氣到忘記我是個基督徒，不吃血製品。
『結果，最近，我補習班有個男生D在追我…』
這倒是引起我不小的興趣，至少可以換個話題了。「那男的怎樣？」
『不怎樣啊！我要的男朋友，第一條件就是高，D他才一六五，咦？比妳還矮喔！』沒想到這麼氣憤難耐的小雀斑還記得好友我的身高。
「所以，妳拒絕D了？」
『沒有。』小雀斑的答案讓我下巴都要掉了，那她剛剛說的條件是屁啊？『我已經立志要〝跟妳一樣當個壞女人〞了，我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男人，我要變漂亮，我要天下的男人全都喜歡我。我要任何男人都喜歡我。』
「啊？」
小雀斑晃了晃她手上過大的SEIKO手錶，『這是他的，我覺得我戴有點太大了，我很想拿去改小一格。』
「妳剛剛前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？」我熄掉手上的煙，我實在要好好聽聽我眼前的人要告訴我些什麼。
『我想跟妳現在一樣，可以不那麼在乎愛情，就算失戀了也不會難過、不會哭…』
「那跟玩遍男人有什麼鬼關係啊？」我有點不爽，眼前這個人有點秀逗了。
『妳不是說，性跟愛可以分開嗎？』小雀斑的聲音明顯變小了。
「靠，這樣說就讓妳認為我談戀愛在玩啊？談戀愛的時候，我是認真的，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，我就是真的喜歡他，就算我真的不會跟他在一起，我也會告訴他，我並不會去設限他去喜歡別人。」我喝了口果汁要自己冷靜點，「如果妳要交男朋友，妳就要對人家負責。如果妳還負不起那個責任，還想到處跟一堆男人搞曖昧，妳就不要給我交性子，而且妳也要做到，就算妳曖昧的對方要去跟別人亂搞，妳也不會怎樣。」
小雀斑被我的話嚇到，久久沒接上話。
「妳怎麼知道我失戀不難過？我現在不會那麼激烈地表現出來，是因為我知道我〝自己要的是什麼〞啊！我生活裡面有很多比我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，我要工作，我想賺錢。戀不戀愛對我當然無所謂，放假我只想休息，只想跟我的姊妹淘或死黨逛街吃飯，不想跟誰談情說愛，重點在於〝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〞。」
「而且妳說妳要變漂亮，妳要全世界的男人都來喜歡妳，光是這個點，妳就錯了吧？女人變漂亮應該是要為了自己，妳應該要〝為了妳自己〞努力變漂亮！而且，妳覺得怎樣可以變漂亮？」
『化妝…保養…打扮吧…』
我看著素顏的小雀斑，「是啊，化妝保養打扮，妳今天呢？如果妳真的要變漂亮，妳會開始學化妝，就算是淡妝，女生化妝本來就是一種禮貌啊！妳不喜歡妳的小雀斑，但我卻覺得妳可以把它看成是妳的特色。妳真的要變漂亮，讓妳變漂亮的這些事情都會是妳每天〝必須〞做的事情，妳身上隨時都會攜帶著讓妳變漂亮的工具，就算是簡單的眉筆、腮紅、睫毛膏跟唇蜜，甚至是乳液，妳不會有藉口說，妳東西都放在南部學校宿舍，所以沒辦法好好保養。」
『妳說的…有道理。』
「不是嗎？妳真的知道妳自己現在要的是什麼嗎？」
『我現在…只想…交個很帥的男朋友…』其實我蠻希望我沒聽到這句話的。
我看著眼前的小雀斑，突然有點難過了起來，看來她身邊的B、A、D還真的把她變成了人見人怕的神經病了。
是不是失戀的時候，人都會不小心變成神經病，不由自主地怨天尤人起來，對眼前所見的任何事務都極盡挑剔之能事，看到誰都覺得跟自己有仇？
說穿了只是不甘心而已，只是不想承認自己在這場戀愛裡面擔任的是那個失敗者罷了。
我真的無所謂戀不戀愛嗎？我不知道。
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，我還真不想變成愛情神經病。
鈴……鈴……鈴……
「該死的！」我內心忍不住暗幹了起來。
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知道最近我被個四十集的案子追殺，對於一個整夜沒睡SOHO族來說，現在絕對是正好眠的時候，天殺的哪個不要命的剛好打電話來？說真的，通常在睡滿八小時之後，我真的不是個有起床氣的人。
「喂！！！」我很不高興。
『喂～～嗚～～妳……嗚～～』
電話那頭傳來傷心又帶點詭異的啜泣聲，我非常肯定中元節已經過去，也很清楚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八九點，在拉開窗簾確定外頭真的是個艷陽天之後，我起身，態度轉溫柔回應電話那頭的哭泣的小雀斑。
「呃，妳怎麼了？」
『妳在家嗎？我可以去找妳嗎？』
「現在？今天？我下午要開會耶…」我是真的要開會，不是在敷衍那頭的淚人兒。
『那我怎麼辦？嗚……』小雀斑扯開嗓子大哭。
哎呀，這要我怎麼做呢？「欸，我晚點打給妳，我先打個電話到公司去。」
終於在千拜託、萬拜託執行製作之後，他勉強答應讓我用天母朱里兒蛋糕的巧克力奶油捲換一天的休假，他會幫我跟老闆扯個我偏頭痛又犯了的小謊─老闆可是看過我頭痛到開不了口說話的樣子。
我刷著牙，回了電話給小雀斑，「下午來找我吧，我在家等妳。」
『嗚……真的喔？嗚嗚……好。』小雀斑邊哭也不忘記跟我說謝謝，但後來又附帶：『去找妳之前，我要先去看醫生。』
我邊照鏡子邊歪頭想，看醫生？不會吧？別又是因為懷孕這回事……小雀斑哭成這樣應該不是因為懷孕這回事吧？不對啊！小雀斑很少會這麼歇斯底里的啊，那她哭成這樣還真的是因為她懷孕了啊！
啊～～我愈想愈擔心，不要給我趕上九月墮胎潮喔！於是我在家裡坐立難安了起來，看書沒翻幾頁，我就放棄。電視從MTV台看到新聞台、甚至轉到動物星球頻道，看斑馬生產。
兩個小時過去了。
我家除了電視聲、我的呼吸聲，還有因為早上水喝太多而不斷上廁所的馬桶沖水聲，我家的電話、我的手機，一次也沒再響過…呃，有響過一次，我執行製作打來告訴我我老闆要我好好休息，讓我很抱歉的電話。
我納悶地再度撥了電話給小雀斑，她似乎是走在大馬路上，人多可就不能再哭了，她鎮定地告訴我，她正在要去看醫生的路上。
失戀萬歲啊，我能說什麼呢？於是我繼續看著重播的「六人行」。
三個小時又過去了，小雀斑傳了個短訊告訴我：『好慘！醫院門口人超多的，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……』
醫院門口人超多的？希望她不是真的去看婦產科才好。不過看病碰到人很多的事兒，我也不是沒遇過。以前男友有嚴重的過敏症狀，只要一到春天或秋天換季時，他就會全身長滿蕁麻疹、奇癢無比，聽說師大路上有間超有名的黃皮膚科，看診的人多到號碼排到一千多號，醫生眼睛始終都紅紅的，聽說是因為常徹夜未睡替人看病的結果，為了根治男友的皮膚病，那時我愛他，我曾經陪他一起排隊等到半夜。
加上我回憶過去的那短短六分鐘，現在又過了四個小時，我家電鈴應該要響卻沒有響。我有一點點失去我過人的耐性，我再次撥了電話給小雀斑。
『欸，因為那個…我要先去找我前男友…然後，我才要…去看醫生，可能……我不知道我幾點可以去找妳…』
「靠！妳會不會太誇張了？妳把我的時間當什麼啊？」我很少對好友發脾氣的，但我真的很討厭等人，要我浪費了大半個早上在「等」，根本把我當神經病。
沒等她說完『對不起！』，我就啪地掛上電話，她也很識相地消失一段時間，因為她還算是瞭解我，事情過了，我就會算了，但前提是─給我一點時間。
兩個禮拜過去了，我在小雀斑寫了長長的一封道歉信之後，還是在昨天撥了電話給她，邀她一起吃個午飯，不過她還是沒改「慢慢來」的習慣，於是我們共進了晚餐。
誰叫我的麻辣鍋partner情侶檔剛好去檳城度蜜月，我最常窩在一起的幾個獅子座女人都是鳥胃，而愛我的一狗票男人不擅吃辣，我愛的男人還沒找到，所以我只好拖著小雀斑跟我去吃麻辣鍋，所幸這女人比我還會吃！
小雀斑涮了肉夾到我碗裡，『那天真的很對不起！因為我那時候真的很難過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妳，因為我知道妳一定會給我一些很好的建議。』
我聳聳肩，我真的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，我就變成姊妹淘裡面的「李老師」，每個人遇到各種大小愛情疑難雜症，都會到「李老師」這裡看診諮詢，無論何時何地，只要一通電話，李老師絕對能為大家解答﹝喔，msn上也可以﹞。或許只是因為我是旁觀者吧，事情比較能看到問題的癥結。
「那這次是什麼事，讓妳有種叫我等妳那麼久？」我想她是要說一段很長的話，於是放下筷子，喝喝水，點了我的莎邦妮涼煙。
『妳什麼時候會抽煙的？！』小雀斑一臉驚訝，看我沒打算回答她，她繼續她的，『還不就是因為我之前男朋友B，我跟他分手幾個月之後，他女朋友A小姐突然打給我，跟我說，她跟B常常因為我吵架，B老跟她說我比她溫柔太多了。』
「我認識妳的時候，我就會抽煙了，只是那時候的男朋友只准自己抽，不准自己的女人抽。」我沒說我抽煙還是為了通鼻塞，「所以，妳那時候是讓那A小姐給弄哭的囉？」
『不完全是…』小雀斑動手剝蝦，『妳知道嗎？A小姐是我跟B分手的第三者，只是我到後來才知道，A小姐跟B其實是網友，然後B那時候還腳踏兩條船，B騙她說我跟他之間有很多的問題。那時候我跟B鬧分手，是因為A小姐常盜用B的信箱寫信給我，挑撥我們。她還利用他研究室的帳號，假裝是B，跟我和我妹妹在網路上聊天…之類的。』
「咳咳…」我被煙給嗆到，「駭客任務？演電影就對了…」我也寫過幾部戲，現在聽的這齣最扯，「那A小姐現在又來找妳幹嘛？」
『她跟我說，因為她跟B太常吵架，B還愛著我，所以她決定要退出，不再從中阻止我跟B的戀情。』
「妳相信了？」
『我不知道A小姐說的是不是在騙我，所以我打給了B。』
「所以，妳還是相信了A小姐的鬼話。」
『B在電話那頭仍舊是冷淡，根本不像A小姐說的什麼他還愛我之類的。他也知道A小姐常常不斷來騷擾我，但是他連句道歉都沒跟我說。』
「他幹嘛跟妳講？妳根本就不用理A小姐那個神經病吧…」
『但是，我真的很想知道B他是不是還愛我啊！』小雀斑激動了起來，旁桌的人都往這邊看著我，嘿，我可沒在欺負她，我是在聽她訴苦耶！
「如果他真的還愛妳，他自然會不要臉地回來找妳，根本不用妳去找他。」我相信這是不變的愛情道理，「就像因為妳還是愛著他，所以妳才會主動打那通電話給他。」
不知道是不是對象的問題，嗜吃麻辣鍋的我，今天動筷子的次數少了很多，我點了第二支煙。
『妳的意思是，我被他們兩個玩了？』
我不可置否，「或許這是A小姐的一些小手段吧，或許B真的常跟她說妳很溫柔之類的話，她對妳心生忌妒，於是想把妳在B心裡最後一點點的好感都給破壞掉，所以才唆使妳打電話煩Mr. B囉。」
『我是真的不懂！他怎麼能選一個比我醜、比我矮、比我胖，什麼都不如我的女人呢？』小雀斑塞了一大口鴨血到嘴裡，還痛快地喝了滿是辣油的辣湯，我看傻了眼，她真的很受傷。
『被他們搞得煩死了的那幾天，我看日劇都會罵，最好有這麼浪漫的事情啦！天底下的男人根本就都不是東西啊！我恨不得他們全都死了算了！』小雀斑把她最喜歡的豬血糕跟我分享，她氣到忘記我是個基督徒，不吃血製品。
『結果，最近，我補習班有個男生D在追我…』
這倒是引起我不小的興趣，至少可以換個話題了。「那男的怎樣？」
『不怎樣啊！我要的男朋友，第一條件就是高，D他才一六五，咦？比妳還矮喔！』沒想到這麼氣憤難耐的小雀斑還記得好友我的身高。
「所以，妳拒絕D了？」
『沒有。』小雀斑的答案讓我下巴都要掉了，那她剛剛說的條件是屁啊？『我已經立志要〝跟妳一樣當個壞女人〞了，我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男人，我要變漂亮，我要天下的男人全都喜歡我。我要任何男人都喜歡我。』
「啊？」
小雀斑晃了晃她手上過大的SEIKO手錶，『這是他的，我覺得我戴有點太大了，我很想拿去改小一格。』
「妳剛剛前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？」我熄掉手上的煙，我實在要好好聽聽我眼前的人要告訴我些什麼。
『我想跟妳現在一樣，可以不那麼在乎愛情，就算失戀了也不會難過、不會哭…』
「那跟玩遍男人有什麼鬼關係啊？」我有點不爽，眼前這個人有點秀逗了。
『妳不是說，性跟愛可以分開嗎？』小雀斑的聲音明顯變小了。
「靠，這樣說就讓妳認為我談戀愛在玩啊？談戀愛的時候，我是認真的，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，我就是真的喜歡他，就算我真的不會跟他在一起，我也會告訴他，我並不會去設限他去喜歡別人。」我喝了口果汁要自己冷靜點，「如果妳要交男朋友，妳就要對人家負責。如果妳還負不起那個責任，還想到處跟一堆男人搞曖昧，妳就不要給我交性子，而且妳也要做到，就算妳曖昧的對方要去跟別人亂搞，妳也不會怎樣。」
小雀斑被我的話嚇到，久久沒接上話。
「妳怎麼知道我失戀不難過？我現在不會那麼激烈地表現出來，是因為我知道我〝自己要的是什麼〞啊！我生活裡面有很多比我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，我要工作，我想賺錢。戀不戀愛對我當然無所謂，放假我只想休息，只想跟我的姊妹淘或死黨逛街吃飯，不想跟誰談情說愛，重點在於〝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〞。」
「而且妳說妳要變漂亮，妳要全世界的男人都來喜歡妳，光是這個點，妳就錯了吧？女人變漂亮應該是要為了自己，妳應該要〝為了妳自己〞努力變漂亮！而且，妳覺得怎樣可以變漂亮？」
『化妝…保養…打扮吧…』
我看著素顏的小雀斑，「是啊，化妝保養打扮，妳今天呢？如果妳真的要變漂亮，妳會開始學化妝，就算是淡妝，女生化妝本來就是一種禮貌啊！妳不喜歡妳的小雀斑，但我卻覺得妳可以把它看成是妳的特色。妳真的要變漂亮，讓妳變漂亮的這些事情都會是妳每天〝必須〞做的事情，妳身上隨時都會攜帶著讓妳變漂亮的工具，就算是簡單的眉筆、腮紅、睫毛膏跟唇蜜，甚至是乳液，妳不會有藉口說，妳東西都放在南部學校宿舍，所以沒辦法好好保養。」
『妳說的…有道理。』
「不是嗎？妳真的知道妳自己現在要的是什麼嗎？」
『我現在…只想…交個很帥的男朋友…』其實我蠻希望我沒聽到這句話的。
我看著眼前的小雀斑，突然有點難過了起來，看來她身邊的B、A、D還真的把她變成了人見人怕的神經病了。
是不是失戀的時候，人都會不小心變成神經病，不由自主地怨天尤人起來，對眼前所見的任何事務都極盡挑剔之能事，看到誰都覺得跟自己有仇？
說穿了只是不甘心而已，只是不想承認自己在這場戀愛裡面擔任的是那個失敗者罷了。
我真的無所謂戀不戀愛嗎？我不知道。
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，我還真不想變成愛情神經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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